昆曲《牡丹亭》正在被“芭蕾”

3月4日，中央芭蕾舞团举行新闻发布会，赵汝蘅团长跟“两会”请了一会儿假，回到中芭，正式向媒体宣布：由中央芭蕾舞团制作并演出的芭蕾舞剧《牡丹亭》将于2008年5月2日至7日在天桥剧场举行全球首演。这是继2001年成功推出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之后，中芭又一原创芭蕾舞剧。

像制作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时一样，赵汝蘅再次在新剧中担任制作人和总策划，著名导演、剧作家李六乙应邀担任芭蕾舞剧《牡丹亭》的剧本改编和导演，著名作曲家郭文景担任作曲和编曲，日本著名服装设计师和田惠美女士担任服装设计，德国著名设计师米歇尔?西蒙先生担任舞美和灯光设计，中央芭蕾舞团青年编导费波将担任该剧的编舞。费波是其中最年轻的力量。

《牡丹亭》是明代伟大剧作家汤显祖的名剧??也许，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伟大更美丽更自由的爱情故事了。据说汤显祖与莎士比亚同处一个时代，他们的共性是伟大，差异是汤显祖比莎士比亚更自由。在“自由”的问题上，汤显祖的明显优势，让我们敬畏、欣慰、羡慕。你看，我们的柳梦梅比他们的哈姆雷特幸福了多少倍？自然，在中国戏曲舞台上，以昆曲等剧种形式演出的《牡丹亭》早已深入人心，尤其近年，苏州昆剧院在白先勇先生的率领下，领时代和昆曲之先，创排和出品了青春版《牡丹亭》，简直复制了“一出戏救活一个剧种”的先例。中芭酝酿芭蕾《牡丹亭》也已经有些日子了，问题是：怎么弄？

中芭首先采取的是开放的姿态，为芭蕾舞剧《牡丹亭》网罗的创作班子是值得信任的。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导演、剧作家李六乙多年来两栖在国内外戏曲和戏剧舞台上，具备比较独特的既传统又先锋的双面性。他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却在中国戏曲研究方面造诣颇深，经他执导的戏曲种类就有七八种之多，其成名作川剧《四川好人》曾风靡全国，此后又先后执导了评剧、京剧、豫剧等多个剧种，深受好评。芭蕾舞剧《牡丹亭》是李六乙执导的第一部舞剧作品，目前他本人还不是很有把握，但是，看了编舞费波设计出来的部分舞蹈动作，他便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郭文景无疑是一位天才，虽然他本人没有像伟大的中央音乐学院78级作曲系其他同学如叶小纲、瞿小松那样选择到国外深造，但留守国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国际性。1985年到2001年，郭文景先后6次在全国作曲比赛中获奖。其主要作品有歌剧《狂人日记》、《夜宴》等蜚声中外乐坛。在某种意义上说，郭文景也是一个“狂人”，只不过他的狂，不是“痴狂”，而是“清醒”，这恐怕与他总是叼着烟斗沉思有关。音乐是芭蕾舞剧的灵魂，芭蕾舞剧《牡丹亭》的音乐写法，将引起举世关注。郭文景在3月4日新闻发布会上的一番狂言反倒让在座的记者放了心，他诘问：为什么丰富的、悠久的、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总是被定义为那几个固定的文化符号？从既定的单一的中国文化符号中为什么丝毫看不到今人对中国文化的创造与贡献，今天难道一无所有？因此，他决定这么干：既不满足国人对昆曲《牡丹亭》既定的期待，也不满足外人对既定中国文化符号的期待，他将挑战一切既定的预期。于是，他颇有礼貌地对赵汝蘅说：对不起，团长，作为团长，你可能要冒一些风险……赵团长笑笑地接受了他打的这个“招呼”。

在芭蕾舞剧《牡丹亭》的创作班子中，最值得关注的便是近年来在国内外舞坛崭露头角的中芭青年编导费波。2002年，自北京舞蹈学院编导系毕业后，费波进入中央芭蕾舞团担任编导。在过去几年中，他多次为中芭参加国际芭蕾大赛选手编排舞蹈作品，获得多个奖项，最近一次获奖经历便是2007年创作的《竹》获得上海国际舞蹈比赛中华最佳编舞奖。如此年轻，如此肩挑重任，费波只能说“幸运、幸运”，但他似乎并不胆怯，在音乐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动手了。

和田惠美是一位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大师，她曾因电影大师黑泽明的《乱》而获得第58届奥斯卡奖最佳服装设计，又因小泽征尔大师指挥的歌剧《俄狄浦斯王》获得第45届艾美奖最佳服装设计。和田惠美与世界上许多知名导演合作，为电影、歌剧、舞台剧等设计服装，包括中国著名导演张艺谋的影片《英雄》和《十面埋伏》、田壮壮的影片《吴清源》等。

来自德国的米歇尔?西蒙是一位集舞台美术设计、灯光设计、导演和教育家于一身的著名艺术家。他为巴黎歌剧院、慕尼黑国家歌剧院等知名剧院担任设计，并执导过歌剧《漂泊的荷兰人》、《摩西与亚伦》以及《浮士德》等。听说《牡丹亭》的作者与莎士比亚生活在同一个时期，西蒙很是惊讶，从其言谈中也可知他已经弄懂了《牡丹亭》，这就好办了。

芭蕾《牡丹亭》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没有人知道。但肯定的，它必须是芭蕾的，中国的，世界的，现代的。难度真的不小，记者告别中芭时，对中芭的王全兴同志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连连说：是的，是的。汤显祖，为我们留下了多么好的《牡丹亭》！我们的态度必须是：要么别碰，要不就光大。还好，中芭一直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