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月,毛泽东朱德率领3000多人的红军队伍,离开井冈山,转战赣南,一路浩浩荡荡,吓得沿途土豪劣绅闻风丧胆,纷纷传说:“井冈山上的朱毛大土匪下来啦!”带着家眷四散。一日后半夜,红4军到达了寻乌县的圳下村。
圳下村四面环山,村子是一块几百亩地大的狭长田垄,村人住在田垄和山脚下。红军进村后,毛泽东、朱德、陈毅和军部驻在文昌祠。为防止追兵突袭,毛泽东、朱德作了严密的部署:红28团为左路,担任前卫警戒,驻在田垄前面;红31团为右路,担任后卫,驻扎在田垄后面;军部和特务营驻扎在两团之间。
由于敌人追兵甚急,毛泽东和朱德没有休息,研究好次日的行动方向后,不知不觉天快亮了。毛泽东对朱德说:“你年纪大了,抓紧时间睡一下,我还写点东西。”
毛泽东拿出笔墨,铺好纸张,刚要落笔,屋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军号声。毛泽东立刻警觉起来,走出门去看个究竟。刚出房门,就听见外面枪声大作。朱德也出来了,边走边骂:“狗日的白狗子,觉也不让睡!”
这时,前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第28团的战士拥挤着、吵嚷着向军部方向跑来。
原来敌追兵刘士毅部已包围了村子,并与第28团交火了。毛泽东在晨光中举头一望,只见村中狭窄的小桥上挤满了第28团官兵,一些战士眼看桥上过不了,涉水膛过河,一时之间,桥上桥下都是人,一片混乱。毛泽东高喊:“同志们,守住小桥,别让敌人过来!”
警卫班长杨梅生朝天放了一枪,对第28团喊道:“不准往后跑!哪个再跑,军法从事!”但是,枪声和叫喊声盖过了喊声,战士们仍一个劲地往后跑,冲过来。朱德和毛泽东立即分工,朱德去指挥第31团和其他两个营,毛泽东去指挥第28团。
毛泽东才走几步,溃兵冲过来。贺子珍迎着人流来到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大声高喊:“不要跑,要顶住!”往回跑的战士发现是毛泽东,渐渐停止脚步,掉过头,举着枪也跟着高喊:“不要跑,要顶住!要消灭敌人!”溃退终于被制止住了。战士们转过身,对迎面而来的敌兵进行反击。
但是,这时敌军已完成了对村子的包围,仗着武器好,弹药足,从四面八方发起猛攻,并且一步步紧缩包围圈。红军被迫压缩到越来越在狭小的田垄中,由于拥挤一起,已无法开枪。部分敌兵也深入到红4军腹地。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警卫班紧紧护卫着毛泽东,拼死抵抗敌兵。右路第31团防线被冲破后,团长伍中豪带领战士发起反冲锋,朱德夺过一挺机枪,向敌兵猛烈扫射,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陈毅也端起刺刀,领着军部,与来到身边的敌兵“咔哒咔嗒”展开了白刃战。
贺子珍已怀着几个月的身孕,拿起双枪,向敌兵猛射,与警卫班十几个人一道,紧紧围在在毛泽东的身边,保卫他的安全。但是敌兵还是越来越多,眼看冲到眼前了。这时,营长毕占云带着特务营向毛泽东围过来,渐渐冲在最前面。
这时,手提机枪班的战士也紧紧跟上了朱德,“哒哒哒”扫向敌兵。敌兵听到手提机枪声,忙将火力集中到朱德身旁。两位机枪手受了伤,倒在朱德身边。朱德终于被激怒了,把身上的黄呢子大衣脱下,用力一扔,操着花机枪迎着敌兵而上。
红军从几个突破口突围,敌军顾此失彼,终于让红军突出去了。
红31团党代表蔡协民带着部队跑到安全地带后,一清查,军部直属部队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就没有看到毛泽东、朱德和他的特务排。于是,所有的人都非常着急。
(蔡协民)
过了约两个小时,8点钟左右,朱德和他的特务排,还有两名受伤的机枪手也都被搀扶着来了。原来,他们在阻击敌人以后,走了另一条路,是绕道过来的。朱德见着大家,首先问道:“老毛呢?”
可没人知道。朱德着急了,立即对蔡协民下令:“红31团立即派一个营打回去,接回老毛!”
直到下午3点多钟,派去的部队沮丧地回来了,说:“一路上打听不到毛委员的消息。听当地老表说,敌人大约来了两个连,没有进村子搜索,打了一阵排枪,追了一阵,就走了。”
朱德估计说:“老毛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很可能往别的路走了。他身边有一个特务班,可以保护。”于是,带着队伍一边前进,一边等候毛泽东回来。
毛泽东在红军干部中一直有着很高的威望。但大家还是忧心忡忡,好像失去了主心骨,日夜不安。一天过去了,毛泽东没有消息,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音讯。于是,朱德也开始慌了。
第三天,朱德天刚刚亮,睡不觉,起床来到村口观望,哪知毛泽东带着警卫班突然出现在村口。
大家欢腾起来,高兴极了。毛泽东告诉朱德说:“敌人从村边追过去了,我们赶紧从后山绕过去。因为道路不熟悉,翻山越岭走了好几天,才赶上队伍。”
原来,毛泽东率领特务营冲出包围圈后,发现前面两边是山,中间是一条河,河的对岸没有敌兵,于是马上渡河上山。结果,虽然脱离了险境,但他们竟然与特务营跑散了。没走多远,又与一股敌兵相遇,警卫班长杨梅生当机立断,带领几名战士巧妙地将敌兵的火力引开,进行掩护。这样,毛泽东才得以安全转移。
毛泽东回来了,大家有说不出的高兴。(陈冠任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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