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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军'客卿'张宗昌:在张作霖眼皮底下起家

来源:讲历史2015-07-31 15:15:14责编:桂婷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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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导读】在绥宁镇守使的任上,张宗昌最大的收获就是“白俄兵团”的组建。资料记载,1922年冬,被苏联红军打得抱头鼠窜的白俄军队纷纷逃到我国境内,仅绥芬河一带就有万余人,而…
在绥宁镇守使的任上,张宗昌最大的收获就是“白俄兵团”的组建。资料记载,1922年冬,被苏联红军打得抱头鼠窜的白俄军队纷纷逃到我国境内,仅绥芬河一带就有万余人,而这正是张宗昌改变命运的契机。说起张宗昌与白俄军的渊源,还颇有传奇色彩。一天,张宗昌发现山沟里躺着一个俄国军官,饥寒交迫,好像快要死了。好在张宗昌懂俄语,一打听,才知道那人竟是白俄军队的一个炮兵司令,名叫葛斯特劳夫。张宗昌对俄国人的印象一直不错,便命人施以救治,十多天后,葛斯特劳夫恢复了健康。为了报答张宗昌的救命之恩,葛斯特劳夫透露俄境不远的山沟中,有一铁路支线,白俄军队遗有一列军火,还有大炮若干,但没有火车头了。如果张宗昌想要,他可以带路。
张宗昌赶忙要来一个火车头,将那列军火收入囊中。更令张宗昌欣喜若狂的是,跟随这列军火而来的,还有300多名白俄官兵,其中有原白俄步兵团长聂洽耶夫,高级军官有米乐夫、米海夫,还有原哥萨克骑兵旅长金钟仁(俄籍朝鲜人)等人。张宗昌敏锐地感到,这些人是宝贝,他们虽然是苏联红军的手下败将,但如果放在中国打那些土匪底子的军阀,其战斗力还是相当惊人的。此后,又有成百上千的白俄军人前来投靠。
我们知道,张宗昌并不是张作霖的嫡系。就此而言,张作霖对张宗昌的迅猛发展,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匪乱”剿平,忧的是张宗昌势必坐大,难以驾驭。但张作霖本质仍然是个军阀,奉行的是马基雅维里主义。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帮我打胜仗,那你就应当帮我打更大的胜仗,至于这胜仗是怎么打的,你又发了多少财,干了多少昧良心的事儿,都可以算做“技术细节”,容当后议。应当说,张作霖对于张宗昌还是颇为赏识的。张宗昌喜欢赌博,张作霖便任他狂赌,其关爱之情可见一斑。但有一次,张宗昌到沈阳拜见张作霖,大大咧咧地往里走,边走边喊:“老爷子,我来……”话音未落,张作霖拍案而起:“出去,重进,妈拉个巴子的,你当在家里呢。”从这件小事上可见,张作霖虽然以粗人自居,但在与张宗昌的交往中,仍然要强调尊卑界限,有着非常明确的利益诉求。
事实上,张作霖并非没有意识到张宗昌可能带来的消极因素,但他急欲扩张之时,也就放任自流了。有资料称,张作霖确曾有过将张宗昌的部队解除武装的想法,只是后来张宗昌迅速做大,未能如愿,这就是古已有之的“投鼠忌器”。关于此节,有一则传闻可资佐证。说是有一次张学良和张宗昌打“沙蟹”(民国时流行的一种扑克赌博),堪称民国时最大的赌局。张学良提出,如果你张宗昌输了,就交出兵权;张宗昌则提出,如果你张学良输了,就按花名册给我补半年的饷。结果,张宗昌侥幸胜出。张作霖闻知此事,深感遗憾,说:“小六子毛还嫩啊,假如一把牌释了张效坤的兵权,该让我省去多少烦心事。”此说可能不实,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张作霖对张宗昌一直心存忌惮。
奉军“客卿”张宗昌:在张作霖眼皮底下起家
张作霖
但话说回来,张宗昌又的确是在张作霖的眼皮底下“起家”的,这可能就是当时军阀总要面临的“囚徒困境”吧——你必须“养虎”,因为你需要占领“山头”,而“养虎”又必然“遗患”。张作霖自然也需要养张宗昌这只虎,他也认为白俄兵团“可用”。直到1924年9月,苏联代表与张作霖签署《奉苏协议》后,仍继续谴责张作霖收编白俄匪军的行为。但张作霖则采取阳奉阴违的策略,为了“安抚”怒气冲冲的苏联人,耍起了外交手腕,即把白俄官兵“入籍”为中国人——那中国人在中国当兵,你们苏联就管不着了吧?为了广招白俄残军,张宗昌还在哈尔滨、天津两个口岸设立了“入籍军”招兵处。
据称,张宗昌以白俄“入籍军”成立了第65独立师,共约2000人。下辖铁甲队、独立工兵团、骑兵团、骑兵卫队及飞机队等组织。现有资料无不记载,白俄官兵军纪极差,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张作霖和张宗昌也只看重白俄兵的“作战勇猛”,而对其违纪违法之事很少追究,就是白俄兵真犯了重罪,也不过是送回原招募地而已,甚至还规定对白俄官兵概不判决死刑。张宗昌对白俄军最大的“优待”还在于,他从来不拖欠白俄官兵的军饷,而且最低发放相当于准尉的薪金待遇。
从另一方面来说,白俄军也确实没有让张宗昌失望,尤其是装甲车队,对张宗昌来说更是“战功卓著”。铁甲车队所用的战车是军用运输货车,能三面开火,速度特快,是张宗昌的“开路先锋”。整个白俄装甲车队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由天津沿津浦路一直打到长江北岸,为张宗昌在军阀混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而按照参谋长王翰鸣的说法,张宗昌“本来和张作霖素昧平生,毫无瓜葛,被迫投到奉系,由一营宪兵,二百支旧式枪,到收留白俄军队而得到新式武器,张作霖这才不得不勉强把他当成自己人。因而张宗昌在奉系里,才算有了立脚点。”王翰鸣也不是张作霖的嫡系,而且与张作霖的关系更为疏远。他所称的“二百支旧式枪”,有“夸张”成分,据徐彻所著《张作霖传》记载,张作霖在派张宗昌剿平高士宾叛乱时,曾拨给张宗昌200余支别烈弹(一种打铅丸的枪),这可能就是王翰鸣所说“二百支旧式枪”的由来。但实际上,张宗昌原来所带的一营宪兵,绝不可能没有武器补充。张作霖在派遣张宗昌之前,就曾说过“他花了我几十万”的话。但王翰鸣故意往更坏里说,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王翰鸣既然跟了张宗昌,自然会感到受了冷落和压制。
1923年奉军秋季大演习时,张作霖仍有解散张宗昌所属部队的想法。因为张宗昌的军队成立较晚,匪性未除,甚至让张作霖这样的老土匪也看不惯。还有一点,按着王翰鸣的说法,张作霖尤其痛恨种大烟(此说纵然成立,也不能说明张作霖曾经加以整肃,因为张作霖需要军队,而那个年月,大烟是解决军费的最好途径),因而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再加上杨宇霆也反对张宗昌这一绺子人马,欲除之而后快。据王翰鸣回忆,张作霖曾对军事演习校阅委员张学良、李景林、郭松龄等人说:“每年花一百多万,养着这帮队伍种鸦片烟,那太不成话了。这次演习,要是看着他们不行,就把他们解决,遣散好了。”
正是这次演习,发生了流行颇广的郭松龄“操娘”事件。不难想见,心高气傲的郭松龄不会看得起张宗昌,又有张作霖的“通气”,因而对张宗昌的部队要求特别严格。当时,大雪深达数尺,演习时,士兵有的被冻伤,有的被高粱茬子扎伤,令张宗昌心里老大不痛快。休息时,张宗昌和王翰鸣在庄稼地旁的一处窝棚里避风。张宗昌蹲在炕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烧酒,边喝边发牢骚:“他娘的,这是哪个龟孙的计划,弄得我们这样。”恰好郭松龄推门进来,厉声责问张宗昌:“你骂谁?”张宗昌解释说:“这是我的口头语。”郭松龄得理不让人,指着张宗昌的鼻子骂道:“我×你妈!这也是我的口头语!”
一时间,窝棚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身旁的副官们心生寒气,以为会有一场“火并”,但接下来的情节更富戏剧性,只见张宗昌跳到地下,对郭松龄说:“郭二大爷,你×俺妈,你就是俺的亲爸爸,那还有啥说的?”郭松龄没吭声,扭头便走。
在这里,我们说张宗昌耍熊也好,说张宗昌能屈能伸也好,总该承认,张宗昌还是有容人之量的。但同时我们也看到,张宗昌其实也知道,他在奉军里的地位极其微妙,他惹不起郭松龄,因为郭松龄的后台是张学良,而张学良是大帅的亲儿子。鲜为人知的是,张宗昌还曾因此与郭松龄拜了把子。那是李景林(时任奉军第三梯队司令,后任直隶军务督办)撮合的结果。为此,李景林还特意找来张学良,张学良也加以劝解,据王翰鸣回忆,郭松龄还向张宗昌赔了礼。李景林又提议,咱们四人“义结金兰”,为后人留下一段“将将和”的佳话吧。但这种结拜,一言以蔽之:称兄道弟,心隔千里,你抽我筋,我剥你皮。
应当说,这次演习,张宗昌经受住了考验,张学良向张作霖报告时,将张宗昌的第三旅“学科战术成绩优良,士兵如何能够吃苦耐劳,夸大其词,形容了一番”(王翰鸣回忆)。与军纪和大烟相比,张作霖显然更为看重的是“打胜仗”。既然张宗昌已经练成了一支“很好的军队”,那就用来打更大的胜仗嘛。随即,张宗昌的部队由吉林第三旅,改编为奉天陆军第三旅,算是升了一格。第二次直奉战前,又编了一个炸弹团。
第二次直奉战争,张宗昌成了实力派
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张宗昌取得了不俗的战绩。开战之前,张作霖命李景林第一师和张宗昌第三旅合编为第二军,李景林为军长,而张宗昌为副。但两人仍然各带各的队伍,各打各的仗。1924年10月,张宗昌率部直抵玉麟山,与“讨奉第一军副司令兼第三路司令”董政国对阵,两军相交,鏖战七昼夜,战至激烈处,连马弁和卫兵都上了前线,最后终于攻克玉麟山,又攻克“讨奉第一路军总司令”彭寿莘把守的冷口,逼近直军大本营滦州,成为第一支攻入关内的奉军。随后,张宗昌又直扑天津,打算活捉“常胜将军”吴佩孚,但未能如愿。此后,张宗昌急转兵锋,过卢台、越昌黎,一路追击由山海关溃退下来的直军散兵。他利用先破敌入关的优势,收编了六七万直系溃军,在马厂改编成四个步兵旅、三个特种兵团、两个先遣梯队、一个辎重大队。从此,张宗昌就成了令人刮目相看的北方实力派。
时人称张作霖有五虎上将,分别是姜登选、韩麟春、李景林、张宗昌、郭松龄,这五个人各有特点。时人评价说,韩麟春有智谋,而不拘小节;李景林多才艺,而好说大话;郭松龄机敏狡诈,城府颇深;姜登选豪爽轻财,和蔼可亲,能与士卒共甘苦,重义轻利;而张宗昌粗鲁放纵,无规矩准则。笔者以为,张宗昌能列名五虎上将,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张宗昌进驻滦州后,张学良也从山海关赶到滦州,见张宗昌收编了这么多队伍,大为惊骇,但也不得不说:“长腿(张宗昌身高腿长,故有此称),你真行啊。”不过,张宗昌在奉军中,原本就处于边缘地位,他的急速扩张自然引得奉系将领的极大“关注”与“不安”。张学良的心里也不舒服,据王翰鸣回忆,张学良曾因此“在懊丧中与郭松龄大起争吵”。而春风得意的张宗昌也的确体验到了咸鱼翻身的快活,王翰鸣曾颇有感触地对张宗昌说:“我们寄人篱下,这回总算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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