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字雉奴,是唐太宗的第九个儿子,在文德皇后长孙氏所生诸子中排行第三。由于他得了风眩病,眼睛无法看东西,就让武则天替他处理政务。武则天最后控制了朝廷大权,于是人们对唐高宗的昏庸就坚信不疑了。不过,一些人有不同的看法。
李治是唐朝第三代君主,在位33年。由于病弱,655年,在武则天成为皇后之后,他就让武则天参与朝政,时人称为“二圣”。对唐高宗在历史上的作用,一般认为他是个昏庸之主。范文澜先生说:“唐高宗临朝,臣下来奏事,不会作判断,要宰相提出意见,才算自己有了主意。他这种昏懦的性格,势必扶植起统治阶级内部的腐朽势力,引导国家从乱到亡的道路。”这样的说法,把唐高宗这个人彻底否定了。
主张高宗昏庸的观点认为唐高宗患风眩不能视物,百官奏本常由武后代为参决。自显庆五年(660年)起,政事都委托给武后,权力和皇帝相等。但武则天不久就作威作福,连唐高宗要办的事也受她控制,唐高宗十分不满。麟德元年(664年),武后常让道士入宫行“厌胜”之术,被宦官王伏胜上告。高宗大怒,找西台侍郎上官仪来商量。上官仪说:“皇后专恣,海内所不允,请废之。”唐高宗就命上官仪起草废皇后诏书。不料武后安插在唐高宗身边的耳目随即将此事报告武后,武后立刻到高宗面前解释。唐高宗昏庸懦弱,心有不忍,又怕武后发怒,竟说:“我本来没有废你的心思,都是上官仪教我的。”于是,武后指使许敬宗诬告上官仪、王伏胜和废太子
李忠谋反,都被处死,与上官仪有来往的大批朝官,都遭流放或贬官。从此,每当唐高宗上朝,武后都坐在帘后,大小政事都参与裁决,升黜官员或生死大事,都凭武后决定。此后,唐高宗只是名义上的皇帝,直至弘道元年(683年)在洛阳宫中病死。
与其相反的观点认为,说唐高宗昏庸是缺乏根据的。说他“昏庸”,最早见于《新唐书》。《新唐书》卷76《则天顺圣皇后武氏传》说:“(武后)已得志,即盗威福,施施无惮避,帝也懦昏,举能钳勒,使不得专。”同书卷105《长孙无忌传》也说:“帝暗于听受。”同卷《褚遂良传》说:“帝昏懦,牵于武后。”
欧阳修说他昏庸的主要论据,认为唐高宗为武则天所控制,并按其旨意贬杀了褚遂良和长孙无忌。唐代书法家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其实,褚遂良被贬在武则天当皇后之前,长孙无忌的被杀,是在武则天当上皇后不久的事情。一些专家认为,这时的武则天还没有把皇后的位子坐热,怎么就能够“盗威福”贬杀高宗的顾命大臣?实际上,贬杀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唐高宗自己。在立武则天为皇后的过程中,这两位老臣坚决反对,而一心想立武则天的是唐高宗,因而他是武则天最有力的支持者,很明显,褚遂良、长孙无忌和唐高宗在立武后问题上产生了较大的矛盾。不仅如此,长孙无忌凭着国舅的地位,专横跋扈,而褚遂良以顾托之重,也是“悖戾犯上”。两人以元老重任自居,一心想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只是想着曾经对唐高宗有功,根本没有把高宗放到皇帝应有的崇高地位,而唐高宗此时血气方刚,对他们的表现早已不满。当许敬宗诬陷两人时,唐高宗不派人仔细调查,立即削去长孙无忌的太尉官职和封地,安置到边远的黔州。已死于贬地的褚遂良,也被削去官爵。两人的儿子都在放逐途中被处死。可见,褚遂良和长孙无忌被杀,是武则天的心愿,但更是高宗的旨意。整个过程中根本不存在唐高宗被武则天控制的问题,唐高宗的昏庸无从谈起。
一些人认为,高宗显庆以后,唐中央政府与吐蕃、突厥、高丽等或战或和,以及研讨方略、奖惩将士等全系唐高宗决策,对公卿宰臣的任用黜陟也是如此。从唐高宗去世到武则天称帝,共经历了7年时间,武则天的力量主要是在这个时期集聚起来的,而在此之前,武则天虽然预问朝政,但权力有限,不能左右朝政。
唐高宗在位前14年中,他的政绩之荦荦大者主要有:一、他继续推行了唐太宗时加强中央集权的各项制度。二、唐高宗在位前期,至少是尚能维持国力于不坠,而统治区域还稍有扩展。三、唐高宗在位期间社会经济仍在向上发展。唐高宗政绩之所以史书记载较少,也不突出,其原因可能是即位初期元老勋臣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权重,精明而又有才干的武则天为皇后后,又直接参与执政。
也有人指出,唐高宗根本没有昏庸之举。在即位之前,曾参决朝政,颇得唐太宗称赞。即位之初,也勤于国政,每日临朝,孜孜不倦。他不仅能够遵循唐太宗的大政方针,而且也表现出了管理国家的才干。具体表现在他十分重视法制建设。他令长孙无忌等修成《永徽律》,还逐条对之进行注释,写成《唐律疏议》30卷颁行天下。他在即位之初,鼓励臣下进谏,他自己也能很好纳谏。他赏罚分明,对贪赃违法者坚决予以打击,不留一点情面。褚遂良就是因为低价强买中书省翻译人员的土地,被左迁为同州刺史。他维护了国家统一,讨伐西突厥,巩固了唐王朝在西域的统治。他有过错,如容忍和支持武则天对
王皇后、萧淑妃的残酷迫害,在对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等人的处理上,也没有很好地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昏庸之君。用昏庸来解释
武则天参预朝政的原因,显然是不妥的。
上元二年(675年),高宗风眩症加重,曾想禅位给则天皇后,“使摄知国政”,正式临朝称制。宰相郝处俊进谏说:“昔魏文帝著令,虽有幼主,不许皇后临朝,所以杜祸乱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高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委之天后乎!”中书侍郎李义琰也附和郝处俊的意见,高宗无奈作罢。如果说高宗不是昏庸之君,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但如果我们说他真是个昏庸国君,那么史书上描述他尊礼大臣,问百姓疾苦,称为“永徽之政,有贞观遗风”,这又是怎么得来的呢?所谓的唐高宗“昏庸”,至今仍是一谜,令我们左右为难,无法圆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