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年,前国防部长张爱萍的卧室挂着他自己写的一个条幅:“勿逐名酒自蒙耻,善辨伪真羞奴颜。”
其实,它就是张爱萍为人处世的写照。
张爱萍是彭德怀的老部下,有着和彭德怀一样的秉性。老部下们评价张爱萍时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就坚持,不对的就反对,从不迎合奉承,随波逐流。他坚贞不屈,宁折习不弯。”确实,张爱萍一生和彭德怀一样敢作、敢为、敢负责,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是我党和我军中有名的硬汉子。
张爱萍和彭德怀是在长征路上相识相知的。在以后的岁月,张爱萍受到过彭德怀的表扬,也挨过他的批评,甚至在邓萍牺牲时挨骂,但是他认定彭德怀是一个性情耿直的人,成为“一个从思想上、从行动上敬爱彭德怀的人”(林杰著:《送敬爱的张爱萍将军远行》)。
1959年8月,庐山会议罢了彭德怀的官。
会议结束后,参加会议的领导干部纷纷坐飞机离开庐山。张爱萍带着女儿小艾准备去坐总参谋部机关工作人员乘坐的那架飞机,作战部部长王尚荣对他说:“彭老总坐的飞机还空着,没人跟他一起走。”
张爱萍说:“走.我们跟他一起走。”
结果,张爱萍带着女儿坐上了彭德怀那架飞机。
在回京的飞机上,彭德怀一句话都没说,两眼直瞪瞪地看着一个地方。7岁的女儿小艾回到家就问张爱萍:“那位不说话的伯伯在生谁的气呀?”
张爱萍等人在关键时刻以自己的行动支持了彭德怀。
张爱萍的儿子张胜说:“彭老总影响了我父亲的一生。”(张胜著:《从战争中走来:两代军人的对话》)张爱萍和彭德怀的接触是有限的,但是,两人的性格却有着惊人的一致。
两人都威武不屈,坚如磐石,并以此作为做人的原则。有人说张爱萍硬得像块石头,“撼山易,撼张难”。一次,张爱萍问他的秘书:“你知道不知道有人说我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秘书说:“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张爱萍说。
秘书说:“骂人的话告诉你干什么!”
张爱萍一听呵呵大笑,边笑边说:“你错了,这是表扬我的话。我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坚持原则,谁也拿我没办法。我还是四川人说的搅屎棍子,闻(文)也闻不得,舞(武)也舞不得。”
秘书说:“太硬了,容易吃亏。”
这时候,张爱萍微笑的面孔严肃起来了,一字一顿地说:“我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是准备吃亏的。怕吃亏能干革命吗?”(此事见徐长友、邓德江著:《人格光辉照千秋》)
有意思的是,石头一样硬的张爱萍一生喜好石头。他下去视察工作时,总要拣些石头带回家。工作闲暇时,特别是退下来后,他经常饶有兴味地把玩那些石头。一次,秘书请大连一位著名宝石鉴赏家来看他。二人一见面,张爱萍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从屋里往外搬那些宝贝。专家一件一件地说,这是新疆的,那是云南的、四川的,等等,然后说:“这些石头的硬度都很大。”
张爱萍风趣地说:“我就喜欢硬的。”
1998年10月23日,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彭德怀同志诞辰百年大会。
张爱萍以《一个真正的人》为题发表讲话,全面论述彭德怀一生的功绩和崇高品德。他总结说:“彭总一生,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坚持真理,敢于直言;上不畏权,下不凌弱;不为功利所驱,不为仕名所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为了真理和正义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张爱萍是一个从思想上、从行动上敬爱彭德怀的人。他说:“在纪念彭德怀诞辰100周年之际,愈发怀念尊敬的彭德怀同志。在我的革命生涯中,有较长一段时间是在他的领导下工作的。无论在军事指挥上还是在领导作风和工作方法上,以及在为人做人上,我都深受其影响。他是我最敬佩的领导人之一,是我的严师、诤友。”
张爱萍和彭德怀一样对人民对革命忠贞不二。在商品市场大潮中,他鉴于有人把人格也商品化,一切向钱看,为金钱不惜出卖人格,便写诗《人格岂能商品化》斥之:
人格也论商品价,
等价交换看行市,
可耻!
阿谀逢迎仰鼻息,
看风使舵背真理,
可鄙!
为人不求品德高,
追名逐利鸟虫噪,
可笑!
对此,有人说:“张老的言行证明了他无愧是彭德怀式的人物,是一个真正的人。有人说,张爱萍就是第二彭德怀。说得好!”(林杰著:《送敬爱的张爱萍将军远行》)
在纪念彭德怀同志诞辰百年大会上,张爱萍的言行受到与会者的普遍尊敬。一位解放军中将对张爱萍秘书贺茂之说:“今天的大会上,张老是最受欢迎的人。”(陈冠任原创,,禁止复制、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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